“其他的途径？”
袁晓兰用了较为科学的方式来解读：“我们在建筑外看到的月亮，其实就是光线的投影，然后因为折射面的不规则，所以出现了我们看到两只眼睛的情况，所以在建筑外部，肯定会有造成这种折射的物质，我一开始想到的可能回事玉石材质的晶体，但其实水也可以，而且液体本就可以通过容器改变形状产生不同的折射。”
我感觉还给初中物理老师的知识，又被袁晓兰帮我要回来一些，大致算是听懂了。
“所以说这个古建筑里，其实很多都是很科学的构造对吧？或许它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邪门。”
我突然放下了很大的压力，但袁晓兰又给我泼了冷水。
“但我也想不通，为什么这个古建筑，会因为两块古玉而凭空出现。”
我的神经再次紧绷，即便是现在最顶尖的科学理论，也无法解释这个古建筑的出现吧。
三个人边说话边看着还在持续喷出的水流，地上的水汪也越来越大，逼的我们只能后退。
“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水，但具体是什么，我也不得而知了。”
袁晓兰也是有知识盲区的，继续道：“而且在这个古建筑的外部，需要大面积的折射面，所以也会有大量的水，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无法排干这些水了。”
我们没有再去纠结这些水的问题，毕竟对我们现在的行动也没有太大的影响，而且就算是能够凿开墙壁进去看看，不过也就是个能储存大量透明液体的容器而已，我们也不是做建筑设计的，看懂了也没用。
在这一层停留了这么长时间，我们也算是休息过了，就继续拾级而上，往更上层前进。
又连续登上几层之后，除了空间更加狭小之外，我们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，更没有见到雷阳和吴威。
“他们俩不会已经爬到最顶上去了吧？这个建筑真没什么有趣的，就是个空壳子。”
人类的本性就是这样，一直经历冒险吧，就渴望平静安宁，但一直平平安安的，又觉得没意思。
在我已经忘记到底上了多少层之后，走在最前面的院校突然停在了即将抵达更上面一层的楼梯口。
“这一层有人！”
袁晓兰的话让我觉得有些怪异，但还是下意识往雷阳和吴威身上去想。
“这俩货也知道累了吧？”
我从袁晓兰身后探着脑袋往上看，但看到并不是雷阳他们，而是一群造型各异的人，全都保持不动，但在手电筒光线的照射下，又有点群魔乱舞的感觉。
“是人是鬼？”
我往下缩了缩脑袋，但又被断后的袁望撞了一下，他也想往上面看看。、
“是雕像！”
袁晓兰走了上去，我还在犹豫，但因为挡了袁望的路，被他直接推了上去。
我们上到这一层之后，明显的感觉到空间又变得大了很多，不然也摆不下这么多的雕像。
袁晓兰用手电筒依次在雕像上扫射，这些雕像都是正常人大小，但制作的很粗糙，看上去就是用泥土和沙子搅和了之后塑造的，还不如金泉山苗王葬地那儿的陶俑来的精致。
不过虽然制作工艺不高，但这个雕像群的寓意却很清晰，虽然连雕像的面部表情都没能很好的塑造出来，却能看出来，所有的雕像都尽可能的围拢在一起，而且全都是抬头的姿势，像是在看着月亮或者太阳。
“它们中间是不是少了个人？”
我注意到这些雕像中间空缺了一部分，可能这是我仅有的一点艺术天赋吧，我觉得中间再补上个人，整体才会变得更加完整和谐。
“少了那个女祭司！”
袁晓兰声音不咸不淡，很是镇定，但听在我的耳朵里，心脏又开始砰砰砰的打鼓。
“这······这是柔然王墓里的壁画！那个是壁画！这个是雕像！一模一样的！”
我对于图画的记忆能力不强，所以一开始没能很好的把平面的壁画转化成立体的雕塑。
但现在我已经完全可以确认，这就是当初那个壁画里的场景。
“确实是一模一样！”
袁晓兰的语气不是疑惑或者震惊，而是带着一丝惆怅和隐忧的感觉。
我定了定神，看着她把手电筒的灯光上移，然后定格在了‘天花板’的位置，也就是这些雕像抬头观望着的角度。
在原本该是平平无奇的‘天花板’上，有一道很长的裂缝，看着就是上一层的建筑出现了龟裂或者坍塌。
这是一个存在了几百甚至是几千年的古代建筑，出现这种裂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，老房子还能常年翻修才不会倒呢。
但袁晓兰说的‘一模一样’四个字，直击我的心脏，确实是一模一样。
在柔然王墓的那副壁画前，我在看到白衣女祭司的时候曾经砍向她一刀，那一刀正好砍在壁画的上半部分，当时雷阳说我把壁画里的天给‘劈’开了，所以壁画里的人民才会全部抬头望着天空。
我嘴上虽然再三反驳雷阳，说他这完全是瞎扯淡，但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，这算是埋藏在我心里的一个阴影。
但现在这个阴影再次被赤裸裸的揪了出来，这个雕塑场景中也有天空，就是更上面一层的‘天花板’，也有一道裂缝，象征着天崩。
我盯着这道裂缝看了半天，袁晓兰也一直没有把手电筒的亮光移开。
迟疑了半天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别想要解释：“兰姐，这一道可不是我砍的！”
袁晓兰低头看了我一眼，难得的温柔：“别多想。”
我‘嗯’了一声，袁晓兰也不再看那道裂缝了，甚至都不再去谈论这个话题。
不过她为了岔开这个话题，又引出了另外一个显得惊悚的问题。
“女祭司呢？”
袁晓兰皱起眉头沉思：“壁画中是有那个女祭司的身影的，但她有四只眼睛，这肯定是虚幻的，但她这个人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过，还是说只是一种幻想？”
“幻想？”
我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，在此之前，我们一直都觉得女祭司是真正存在的，她是被神化的人类，但现在袁晓兰又提出了新的思路，如果女祭司不存在呢？
现在这个雕塑场景是写实的风格，也没有出现任何夸张化的艺术手法，所以即便在最中间有女祭司的雕塑，可能也不会给她塑造成四只眼睛的造型。
“难道说是因为她其实是这里的先民幻想出的神灵，所以在现实中其实是没有的。”
袁晓兰也想了半天，沉声道：“这个无法确定，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，她并没有出现在这里。”
我现在已经开始想念雷阳了，他虽然很多时候说话不靠谱，但他对于很多离奇的理论却头头是道，如果他在的话，肯定能说出什么‘道’啊‘阴阳’之类的理论。
“要是小雷子还在就好了。”
我由衷的说了一句，偷偷观察袁晓兰的反应，但她依旧没有半点多余表情。
从进入这个古建筑之后，袁晓兰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，她肯定还在思考更多我没想到的东西，但却没有跟我们说。
不过我和袁望都不擅长动脑子，恐怕她也觉得跟我们说了也是白费口舌。
“雷阳和吴威有问题。”
袁晓兰突然开口，我心说雷阳也不是从现在才开始有问题的，这几天他不是一直被我们怀疑吗？
“我们经过了那么多空的房间，只有这一层有雕像，但他们两个并没有去在意这些雕像，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过。”
袁晓兰很任何的分析着，我脱口而出：“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看过这些雕塑？”
“没有脚印，所有雕塑上都落了一层积灰，没留下任何的手指印。”
袁晓兰果然是适合当刑警的，我按照她的说法去观察，果然如同她说的那样。
而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雷阳，看到这些东西之后，肯定是要仔细看清楚的，别说上手了，说不定他还会想要砸开一两个看看里面有什么，当初尸王庙里的女尸王，就是这样被他放出来的。
我按照袁晓兰的思路继续补充：“所以小雷子和吴威两个人是上来之后，就马不停蹄的继续往上走了，他们俩也没停下来看看这些雕像。”
袁晓兰点了点头：“有两种可能，一是他们没看到，二是他们不在意这些雕像。”
“没看到?”
如果说他们俩因为其他原因而没有时间停下来仔细探查的话，我觉得有理由接受，但这么多的雕塑，怎么可能没看到呢？
而且袁晓兰也没有继续停留下来观察的意思，继续朝着楼梯走了过去，低声道：“希望只是他们没看到吧。”
我觉得袁晓兰的话还有深意，但想不明白，只好先跟着她走。
又上了一层之后，我还没走上阶梯，袁晓兰再次停住了。
我急声询问：“兰姐，这层是空的还是有雕塑？”
袁晓兰的身体僵在了那里，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了四个字：“有女祭司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