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嗒”
郑卓航手上捏着一支烟，打开防风打火机的盖子，摆弄了一下以后，又把它扣上了。而那支烟，也被他丢进了办公室的垃圾桶里。仔细看去的话，可以发现，垃圾桶里已经有好几支被折断的香烟了，无一例外，全都是很完整的，并没有点过的那种。
“郑大夫，怎么了。又扔一根啊？”
一位身穿粉色护士服的护士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，看到郑卓航那有些烦躁的样子直接走了过来，屁股一扭坐在了郑卓航的办公桌上，右手伸出，在郑卓航的脸上捏了捏。
护士名叫冯晓欣，和郑卓航一样都是属于肾内科的。
人们总是传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经常不干不净的。这绝大部分是以讹传讹的污蔑，不过……在冯晓欣和郑卓航这里，倒是实锤了。据说不止一次有陪护的病人家属半夜睡不着跑到走廊里抽烟，听到医生的值班室里发出了阵阵儿童不宜的叫声。
“没什么，最近戒烟，心里烦的很。你帮我看看我的脸上还有黑印吗？”
郑卓航强笑了一声，把打火机收了起来，然后转过侧脸对着冯晓欣。
“哎呀，没事啦没事啦。这都问了多少遍了，还问。整的跟个女人似的，婆婆妈妈的。”
冯晓欣在郑卓航的脸蛋上轻轻拍了两下，然后风情万种的俯下身子一口亲了上期，丝毫不介意这个动作会让她的胸口春光大泄。
“没事儿就好，我这心里啊，就总是不踏实，那个小子不是一般人。你说这一巴掌过来，怎么就能把人的脸给扇黑了呢？这肯定不是淤血啥的。”
面对冯晓欣的勾引，郑卓航显得无动于衷。他今天晚上就是特别烦躁，本来不想值这个夜班的，可是今天白天的时候，一位市里的领导住进了肾内科，在向院长的吩咐下，他不得不留下来值班。
“哼，讨厌！你这是被人一巴掌打出心理阴影了啊？脸上没有淤血，那你那个地方会不会充血啊？”
见到郑卓航对自己今天特意穿上的白色蕾丝内衣无动于衷，冯晓欣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，直起了身子。
“别闹，今天真的烦着呢。”
郑卓航烦躁的摆了摆手，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，打算打会游戏来释放一下，可是在他按亮屏幕之前，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的画面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在冯晓欣的身边，似乎站着另外一个人，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到底长得什么样子，只能看到他的嘴角边有一个火头明灭不定，似乎是在抽烟。
疑惑间，郑卓航转头看去，身边除了冯晓欣并没有其他人啊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……刚刚你身边……”
“身边？有飞虫吗？这该死的香水，明明味道不大，但是特别招虫子。”
冯晓欣有些紧张的朝自己浑身上下扫量着，显然今天是被虫子骚扰过好多次了。
“没，没什么。”
郑卓航捏了捏眉心，心想自己可能是太久没熬夜眼花了。
“没虫子啊，你是不是看错了？我说郑大夫，你这不会是禁断症的表现吧？我说你这么戒烟可不行。人家戒烟都是一戒到底，哪有你这样的，在医院里面不抽，回了家就玩命的抽，上次在你家过夜，我感觉我都快被你熏成腊肉了。这办公室也没病人啥的，想抽你就抽呗。”
“不，医院里怎么能抽烟呢？这是违反规定的。”
“违反规定？以前你和呼吸科的沈大夫在医院里抽的还少啊？”
冯晓欣对着郑卓航风情万种的翻了一个白眼。
“就是，你之前抽的还少吗？”
冯晓欣的话音刚落，郑卓航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附和了一句。
郑卓航愣了足有一秒钟，然后猛地把头探到桌下查看，见桌下没有什么后，又站起身来看是看办公桌那边。
“郑大夫，你怎么了？”
郑卓航起身的时候，差点把冯晓欣从桌上给撞下去，冯晓欣皱着眉头满脸问号的看向了郑卓航。
“你刚才没听到吗？”
“听到什么？”
“刚刚你说完话之后，有个声音说‘你之前抽的还少吗’，你没听到？”
看着郑卓航那满脸的疑惑，冯晓欣又好气又好笑，从他兜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，硬塞进郑卓涵的嘴里给他点上。
“我说你就别憋着了，妥妥的禁断症发作，你这都出现幻听了。办公室里一共就咱们两个人，哪儿来的第三个人跟你说话啊？你还是好好的抽两口吧，真是的，在办公室抽几口烟又不会死，干嘛把自己搞成那样。”
“额……你真的什么都没听到？”
郑卓航呆愣了片刻，下意识的狠狠吸了一口烟，然后又吐了出来，面前的空气中顿时全都是缭绕的烟雾。
不过，这烟雾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同。正常来说，烟雾吐出口之后就会渐渐消散，而他这一口出来，不但没有散开，反而边缘一点的烟雾还在向中间聚集，最后凝聚成一个足球大小的烟球。
这让郑卓航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，抬手就要打散那团烟雾，而就在他抬手的瞬间，办公室的灯突然灭了。
“啊——”一声惊叫从黑暗中响起，紧接着，郑卓航感觉有一个微凉但却非常柔软的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郑卓航的第一反应是冯晓欣这浪蹄子借故钻进他怀里想要温存一番。
对此，郑卓航倒是并没有什么抗拒，冯晓欣是个很主动的女人，很和他的胃口。最近医院的供电系统似乎有点问题，停了好几次电，每次都要个把小时才能修好，趁着这功夫和冯晓欣玩玩，似乎也挺不错的。
狠狠的吸了一口嘴上的香烟，郑卓航把手伸进冯晓欣的领口里先吃吃豆腐。可是随着烟头的火光一亮，郑卓航发现冯晓欣依旧坐在办公桌上，似乎正在往出掏手机，他扑在他怀里的……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，面色苍白，嘴唇有些发紫，身上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病号服。
“你，你是谁！？”
郑卓航这一次真的被吓到了，而就在他的质问出口的时候，办公室里的电灯再次亮了起来。
郑卓航发现自己怀里什么都没有，冯晓欣则是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。而刚刚他想要打散的那团烟雾此时依旧好好的飘在冯晓欣身边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
郑卓航觉得应该跟冯晓欣解释点什么，可是话刚出口，办公室里的灯光再次熄灭，紧接着，一股不知道从来而来的光把整个办公室映照成了一片幽绿色，而那团烟雾团此时却变成了一颗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头，而且，那颗头此时还在对他笑。
“你，你你你你你……啊——”
郑卓航在惊恐之中，身子一个后仰，直接翻到了椅子后面，可是还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，那颗人头已经飘到了他的面前。
“郑卓航——你想不到吧——我来找你索命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