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哥们转性了?”田胖子看着吴威离开的方向:“他不是最喜欢偷听你们说话吗?还是他现在已经被你们给拉拢进来了?”
吴威的情况确实反常,就算再急着汇报工作,也不至于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,而且监视我们也是他最重要的工作之一。
“没有偷听的耳朵更好。”
雷阳浑不在意,我们进入吴威给我们预定好的包厢,袁晓兰就压低了声音道:“可能有监听器!”
我们在包厢里找了一些并没有找到,雷阳跟二大爷一样坐着,也不帮找:“要真是想监视我们。怎么躲都躲不了的。”
雷阳让我们都赶紧坐下,说看的眼晕,我们只好不再去多想可能被监听的事情。
先习惯性的推杯换盏一阵,我们开始把这一次的见闻经历讲述给田胖子听。
这死胖子也很配合的做出各种惊讶的表情,讲述过程主要由袁晓兰进行,她的语言表述能力是最强的,而且也方便她提出问题。
按照我们经历的顺序,袁晓兰先问到田胖子:“那个金色的湖泊,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?”
田胖子对沙漠之眼的了解不多,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还不如袁晓兰。
继续向前讲述,其他过程中的险情,田胖子自然也是不懂的,不过在说到古建筑里的就经历之后,田胖子终于一扫颓势,开口接上了话。
“你们真的看到了独目人?”田胖子帮我们更正了称呼。
袁晓兰详细的讲述,我们不止在古建筑的顶层看到了独目人的雕像和壁画,还在最下层的墓室里,亲眼看到了一共四具独目人的尸骸。
田胖子啧啧称奇,一只手摸着肥硕的下巴道:“《海内北经》中记载:“鬼国在贰负之尸北,为物人面一目。”
我们听不懂田胖子的引经据典,他就为我们翻译解释,说这是《山海经》中关于独目人部落的记载,这些独目人体格壮硕、骁勇善战,形象上跟我们见到的一般无二。
根据一些历史典籍的赘述,独目人部落甚至还曾经建立过一个小小的国家,取名鬼国,只是现在考古界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佐证,鬼国是属于杜撰还是真的存在过。
田胖子把我们说的一愣一愣的,抿了口茅台:“正好,前不久在三道海子那儿就发掘了一些有独目人岩画的遗址,说可能就和传说中的鬼国有关。”
“三道海子?这是个地名?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?”
雷阳也端起酒杯砸吧着,过了几秒钟,终于有人想起来在那儿听过这个名字了。
袁晓兰气息有些不稳的问田胖子:“你说的地方,是不是就在阿尔泰山?”
“对啊,遗址就是在那儿发现的。”
田胖子很随意的回答,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讲述,我们走出沙漠之后,就出现在了阿尔泰山脚下的喀纳斯附近。
看到我们集体沉默,田胖子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人,就小心问我们怎么回事?
我代替袁晓兰告诉了他我们离奇的路线和时间,田胖子惊讶了一阵,然后拍桌子道:“那你们不是正好错过了吗?”
如果田胖子不说,我还没想到这一点,我们如果要跟踪独目人文明的走向,就应该去一趟三道海子,但我们偏偏就曾经跟它如此相近,几乎是擦肩而过。
懊恼了一番之后,袁晓兰开口打破了这种情绪,沉声道:“如果说阿尔泰山附近也有独目人的遗迹,那么跟我们去过的古建筑,就是两个不同的地点,不出意外的话,独目人是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,我觉得从沙漠去到阿尔泰山的可能性更大。”
我想了想,问她:“因为沙漠中的气候不适合生存?”
“不是环境,是习惯。”袁晓兰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我们去过的古建筑是某个独目人的陵寝,还把女祭司坑杀在内,说明它不应该是能够被人随便看到的。还有就是,我们当时并没有找到任何更多的遗迹,很可能是那座古建筑建成之后,独院人部落和女祭司的部族都离开了沙漠。”
袁晓兰的猜测有理有据,但她还在继续论述:“除了这些,我还一直放不下我们走出沙漠的路线。一开始从客栈出发,抵达双月沙丘的过程中,似乎还很正常。但从沙丘离开前往阿尔泰山的过程中,我们用远低于正常情况下的时间通过。”
虽然我们都很在意这件事,但不明白为什么袁晓兰会在这个时候再次提出这件事。
“我是这样想的,有没有可能,我们走过的路,就是几千年前,独目人部落从沙漠中离开的路线?它们除了‘独目’之外未被记载的奇异之处会不会和这条不合理的路线有关?”
说实话,我觉得袁晓兰想的有点太远了,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,但却需要建立在层层猜想之下,如果有一个底层的猜想是错的,那么最上方的猜想也就站不住了。
雷阳微微叹了口气:“我就说别那么快回来吧,还得再回去一趟。”
“谁能想到突然出现个三道海子的意遗址呢?你不也没发现吗?”
我跟雷阳对呛声了几句,田胖子给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去验证袁晓兰的猜想,时间。
这个不再是我们走出沙漠的时间,而是双月沙丘中的古建筑和三道海子遗址的时间,如果能够把两个地方的遗迹进行比对,就能推测出更多的细节。
雷阳突然往田胖子那儿凑了凑,很是‘不还好意’的道:“胖子,跟我们去三道海子吧,那里有山有树的,不用进沙漠。”
我知道雷阳又惦念上了田胖子的眼力,但至于田胖子愿不愿意跟我们风吹日晒的去冒险,还是看他自己的一员。
袁晓兰让雷阳坐回自己的位子,继续对田胖子讲述我们在古建筑中的经历。
一个没有被袁晓兰刻意提起的细节,让田胖子激动起来,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咋呼:“袁大小姐,您确定那么大的古建筑外边都是那您说的那种透明的水?”
我产生好奇,问他:“你见过?那到底是什么东西?我们都在那个透明池子里泡过来,水不会有毒吧?”
“毒?怎么可能会有毒呢?”田胖子脸上的肥肉直打颤,激动道:“我虽然没亲眼见过,但你们说的那种水,跟传说中的‘玉液’很像,不过按照古籍记载,玉液可是能够让人长生不老的仙药,是珍藏在昆仑山西王母娘娘那里的神物!”
我和雷阳对视了一眼:所有神话都必然会根深的含义,艺术内容来源于现实中的取材。
田胖子详细讲述了玉液,但他以前也只把这种只存在于野史中的东西当个神话故事听听,没有太多的研究。
“如果玉液真的存在,那么它的作用可能需要重新定义。”田胖子冷静下来,又不觉得可惜了:“如果它真是让人长生不死的仙药,你们说的那个古建筑里就不该再有死人了。”
这有点酸葡萄的心心理,不过却也打开了我们的思路。
袁晓兰开口询问我,还记不记得跟周芊芊在水下打斗的经过,我的兴奋劲儿瞬间没了,赶紧低头敷衍。
水下的那段经历,目前为止还是只有我和了雷阳知道的秘密。
“我和小飞曾在水下刺伤过周芊芊,当时她的血液被液体包裹成为晶体,而且伤口快速愈合,所以这种液体,还是能够发挥出一定作用的,只是这种作用并不出现在活人身上。”
袁晓兰已经快速梳理起清楚思绪,继续说出结论:“玉液!或许只作用于死人身上!”
“死人?”我本能的觉得这种结论有些别扭,传说中的神药,怎么就成了死尸的养护剂?
不过我突然想到了当时另一个细节:“原本没有诈尸的那个祭祀派女间谍,是不是碰到玉液之后才尸变的?”
因为周芊芊的尸体一直在水箱中游动,我们忽略了另一具干尸,那具女尸一开始完全没有尸变现象。
我们无法复原当时的真相,但我的猜想,变成了最有可能的一种。
而且,我还想到了自己的秘密,只有我和雷阳知道,我曾经在水下死过一次,被炸成了碎肉。
如果玉液的用途真的是用来复原尸体,那么我会不会就是因为玉液才‘起死回生’的?
可如果我能这样死而复生,那周芊芊也应该可以,可惜在水下的时候,我们无法看清周芊芊到底是尸体还是活过来的人,不过我的很清楚,她的血液是鲜红的。
想到这里,我开始走神,袁晓兰还在和田胖子交流细节。
我一餐下来,满脑子都是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事,想倾诉,但又知道不该随意说出来。
跟往常的习惯一样,我们在这种重逢的时候都要狂欢到半夜,这回因为不是在田胖子自己就边的旅店里,我们还算是收敛了,还不到午夜十二点,我们就离开了包厢。